琛琛云蔼

爱至成伤

第一人称夹杂客观描述

BGM:《我们》陈奕迅

后续：雪落时分遇上一颗孤单星球

//

你说，我还等得到廊坊的初雪么？

/

黄明昊等了很久，等廊坊的初雪很久，等全时重新开店很久，等了一个人……也很久。

2023年初。

黄明昊又推了年关以后的通告，一个人推着行李箱重回大厂。皮鞋走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，黄明昊的思绪拉回2018年。

2018-04-06   出道夜

粉丝答应了要让自己前三出道的，可惜没做到。可黄明昊扭头望向前三的宝座时，他依旧释然。无所谓啊，自己已经够幸运了，第四的成绩又不是不好。只是说明自己需要更努力而已。

他问心无愧，哥哥们也问心无愧。

黄明昊抓了抓重新染回来的纯黑发色，相比范丞丞抢眼的血红色可谓逊色。在摄影机下与他的那个拥抱长的就像一个世纪，又短的仿佛不存在。

礼花撒下的一瞬，他扬起嘴角笑了。出道了，和范丞丞一起出道了呢。你看我们连出道位都离得那么近，那是不是有一天……我也可以离你更近呢？

我多么渴望有一天我们可以亲近到负数。

黄明昊收拾行李时，看着自己的一件羽绒服问范丞丞，“你说，我还能等到廊坊的初雪么？”少年的眼眸染上少有的忧伤，范丞丞柔声安慰“会的，会等来的。”手想抚摸少年的头又缩回。

看吧，我的亲密是依赖，他的亲密是疏离。

即便是这样，我依旧愿意去习惯他的方式。原因是，在我心里没人能比的上他。就如火星哥的《Noing On You》一样的，有句话我想对范丞丞说很久了。

范丞丞，任何人都比不上你，没人比得上你。

我咔嗒一声合上行李箱，今天一过大厂就要空了。在这里这么多个日日夜夜的执念就这样被我这么一下关起来。可我知道它还是会有冒出来的一天，这次我的直觉依旧准确如初。

在大厂我和范丞丞就一直亲密无间，或者说是我单方面粘着他，就像连体婴一样。在食堂我总和他一起吃饭，有时他来晚了我就提前打好两份慢慢吃等着他。有时候他也会开窍，凑巧打到食堂最后一个鸡腿之后不情不愿地让给我。我看着他努力装的更像的表情，暗喜了好久。

选舞台的时候我也喜欢和他选一样的，可是除了《DREAM》和《Can't  stop》的舞台以外，我的心意都次次落空。有一次更是隔着门不受控喊“范丞丞！我在这儿！你来不来！”可他还是没来，嗯，他选了周导师的《特务J》。算了，反正失望也不止这一次两次。

有一次在超话看到一句话“漂亮小孩人人爱，可漂亮小孩爱谁，谁知道呢？”不是这样的，我在心中暗自叫嚣。我喜欢范丞丞，我知道，整个大厂都知道。

不过不太一样的是，我的爱是飞蛾扑火，他的爱是细水长流。

我看起来明媚似阳光，只有在范丞丞面前才卸下伪装。我哪里是不在乎，我只是逼着自己不在乎罢了。衣柜有没有对我们而言没什么区别，反正随手抓到一件对方的衣服也能走出宿舍门去训练。

只是我会闻到衣服上特有的冷杉香羞红耳朵。

我点开这个粉丝的主页，笑着点开又在看到几条微博之后默默退出来。

‖有的人做不了爱人，却又舍不得给别人。

‖你知道吗？其实喜欢这种东西很坦然，可能就藏在某个暗戳戳偷瞄你的眼神里，可能就藏在一句看似平淡的问好里，你知道吗？你不知道，抑或者你知道，但是你就是不说。你不懂这种被吊着的感觉。别人对你的好，你现在不珍惜，以后就不会再有了。喜欢是不会说谎的，捂住嘴巴，它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。

‖我以为我所有未说出口的喜欢你都懂。

夹杂在转发，追星博之间的这几条简直要了我的命。

我捏住自己泛酸的鼻尖，咬紧双唇。我的心境不也是这样的么？我爱你啊，我喜欢你啊，范丞丞你知道了么？

雯郡哥敲了敲房门，我收拾了下自己乱糟糟的心情，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拉起来。推开门的时候，我又是那个永远开朗明艳的Justin了。

兄弟们一个接一个走出房门，眼底透出来的尽是不舍。我垒了周锐一拳，“锐姐改天见啊。”他难得没反驳任由我胡闹，我笑嘻嘻地和周围的人说着告别，心底却漫起无边忧伤。再见了大厂，我在心中默默与我最热爱的时日告别。

其实是在和自己这么久的喜欢告别而已，这句话只有黄明昊知道。

2019-10-06   解散日

一年半的日子就这么过来了，黄明昊依然在恍惚间。无论是在百分九还是在NEXT的巡演上。他和范丞丞的cp粉一直都有增无减。

而皇权富贵却从官推变成官拆。仅仅一字之差就如此让黄明昊心寒。他的范丞丞，黄明昊的范丞丞就要这么拱手让人了么？他不允许。

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？他是个艺人，他无从选择。

在他无数次用小号在cp超话里冲浪时，眼泪就会无缘故地攀上他的眼眶。活动中的公主抱，范丞丞微博里的合影，巡演中的各种对视，还有范丞丞跳《eiei》时在黄明昊背上画爱心。

好多好多哦，黄明昊一点一点地存着图，相册渐渐充实的同时他甚至甚至生出他们就是真的——这样的想法。他的心里堆满了酸涩，可是事实告诉他，不是这样的。

范丞丞很理智，真的很理智。他很明白自己该干什么，从黄明昊在韩国见到他的第一面，黄明昊就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要求有多高。很多时候黄明昊都会有——范丞丞为了事业甚至能够做到克制心动——这样的想法。

黄明昊泪只能往心里流。

娱乐圈都爱看男男组cp，那如果成真呢？你们还爱看么？

在上台前，我问了正在上妆的范丞丞一个问题，“你觉得偶像在上升期谈恋爱意味着什么？”化妆师正在给他上眼妆，他微闭双眼，用略微疲倦的声线回答说“偶像上升期恋爱，是失格。”

看，他用一句莫不经心的话，就给我判了死刑。

也罢，你总会爱上我的。就像那句“漂亮小孩惹人爱”一样，Justin黄明昊永远有吸引着人的魅力。

最后的告别舞台，粉丝们的眼里都涌上泪花。我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笑，这场限定旅程终于要到站。可众人却迟迟不肯下车，还在回味着旅途的沿途风景。

范丞丞眼角挂着的泪印证他现在的心情。本来想去在他耳边开个玩笑都不再忍心。“别这么丧啦，大家今晚再去吃顿宵夜吧，我请。”黄明昊捂着麦对大家说。八位哥哥都点头默认让他稍微开心了那么一点点。

他作为Nine  Percent的忙内，哪怕是最后一秒也要带给哥哥们快乐。哪怕在多年以后他依旧希望能说着“大家好，我是Nine Percent的忙内 Justin黄明昊”。

我沉默着向观众席深深鞠躬，比标准的90°要更深一点。粉丝们安静了，寂静中范丞丞也随着我向粉丝鞠躬，哥哥们的眼眶都不自然地红了起来。

我上场以来第一滴泪滴落在舞台。离我很近的一位粉丝看着我微红的眼眶大喊“昊昊别哭！”。我分不清她是哪家粉丝，满场都是蓝色的灯牌。连接起来像是一片属于我们九位少年的星河。

我等这天真的很久了。

在下台之际，我朝着观众席大喊“我爱你们！”。粉丝们都愣住了，之后汹涌而来的“我们也爱你们！”充斥我们的耳膜，默契地像是排练过一样。

哥哥们更是有激动到亲吻舞台的，在粉丝默默流泪时，《eiei》的音乐又一次响起。范丞丞这次也认真起来，再也没有在我背上作乱。可是我却感到十分不自在。

整齐划一的动作像是要把这首曲子刻入骨血，少年们最后一次以百分九的身份在舞台上挥洒汗水。我的少年们，祝你们前程似锦。

换下舞台服走出体育场，我们一直都沉默着。坤哥开口打破了氛围，一句“大家以后再聚嘛，别这样”又让大家泪水连连。

我们都回他，“你一直是我们的小队长。”

在包间举杯的时候，大家都把笑容挂在脸上。可不知为何就让人看着无端心疼。一顿小龙虾，成了我们最后分别的宴席。

从此每个04-06和10-06都是纪念日。

//

黄明昊在包间里又喝多了。在大厂酒量就一般，今天居然喝了这么多。我只好把他带回家。

我喜欢他，但是我没法跟他开口讲。我是个艺人，我应该以事业为主。我们公司的杜总这样和我说。

当初要炒cp的是她，如今要拆cp的也是她。

可有些感情哪里是她能控制的呢？

每每黄明昊用他那清澈的杏眸望向我时，我都会有种想亲他的冲动。但是我不能，我的姐姐告诉我。

路上，他那难得安静的侧脸被月光照到，我慢慢拉上他的口罩，牵着他走着。

他虽然醉了，却还是能好好走路。我会想起上台前他问我的那个问题。我也想问他，“如果以你的梦想作为获得幸福的筹码，梦想和幸福，你选哪一个。”

我不希望他失去追寻梦想的机会，我也不希望他不喜欢我。我就是如此矛盾，但是我盼他好。

可尚且年幼的范丞丞那里知道，那时的黄明昊的梦想和幸福都来源于他。

我戳了下他的脸颊，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似的隔着口罩亲了他一口。

我爱他，真的很爱他。

可是他好像误会了。

于是所有言语都变得苍白，所有喜欢只能埋在心里。

/

黄明昊走在熟悉的走廊，回音里全是他的脚步声。随手推开一扇门他都能回忆起当时有谁在训练室里。

大厂这些年一直没有拆，黄明昊也就年年都来。箱子里放着曾经用的东西。黄明昊在曾经的宿舍睡的及其安稳，哪里像是一个频频失眠的人。

偶练，大厂，Nine Percent都是黄明昊血液中不可触碰的伤。每次回想就落泪，落着泪都却还要想。

曾经的漂亮小孩在演艺圈打拼，惹人爱的魅力也被时间冲淡。黄明昊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，合眼也睡不着于是打开几年前的那个粉丝的微博主页继续看起来。

‖原来真的会有两个人

 互相喜欢 互相惦记

 互相忘不掉却没有在一起

黄明昊高仰起头，眼泪却决堤般沿着脸颊流下。

时隔了整个青春黄明昊也一直没弄明白，范丞丞到底喜不喜欢自己。

可当时可以为爱情平山海的少年已经没了那份孤勇。

黄明昊觉得自己是个懦夫。

/

人越长大就越言不由衷。

黄明昊走之前发现了自己从来没找到的地方。或许说，曾经来过，就再也没回头看。很偏僻的一栋小楼里镶着一面很大的黑板。

上面尚且稚嫩的笔触写着“黄明昊喜欢范丞丞，全世界都会知道。”很久以前的粉笔印开始蹭落，少年用他最后一丝气力来宣告自己的心动。黄明昊却将视线留在另一块黑板上写的“范丞丞喜欢黄明昊，全世界都不知道。”

他的手指抚摸过这苍劲有力的笔触，去年奥斯卡提奖时，入场的范丞丞写下的签名也是这般一字一顿，像艺术品一样。看着看着他就掉下泪来。

手不受控制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，接通那一瞬间，黄明昊才知道，范丞丞这些年从未换过号码。是不是就是在等着自己去找他呢？黄明昊不敢这么妄想。

在双方的沉默中，范丞丞笑着说“Justin”不是扎斯汀而是发音标准的Justin。黄明昊流着泪，泪水蔓延到他的双鬓，他却依旧还是笑着说“丞丞，我等到廊坊的第二场初雪了。丞丞，我等到了。”

多年的执念像是突然被放下，电话那头的范丞丞笑着，依旧柔声安慰“别哭了，昊昊。哭红了眼，可就不好看了。我又没办法去你身边为你擦泪了。”黄明昊下意识就收敛了汹涌而来的伤感。

你看，听范丞丞的话像是黄明昊无法改变的习惯。

电话依然没有挂，黄明昊的手却停留在那串属于范丞丞手笔的字上。明明去年还没有的，黄明昊心里如此叫嚣。“你让我等了好久啊。”声音虚的像游丝，范丞丞听见了更是心疼。

可除了无奈又有什么办法？

黄明昊喜欢年初来大厂怀旧，可范丞丞却习惯在回家过年之前来大厂留宿。每次都碰不上，于是黄明昊每年都没等到心目中廊坊的第二场初雪。

黄明昊激动的语无伦次，电话那头的范丞丞也怎么都说不出话。

错过了这么久又有什么关系，就像黄明昊最后问范丞丞的那句“我们是什么？”范丞丞熟练的接“我们是皇权富贵”。

这就够了，哪怕无法和他在一起的遗憾也被弥补。

我们是什么？我们是皇权富贵。这便足够了。不是么？

//

我终于等来廊坊的初雪，心口里扬起的暖流足以慰风尘。整个青春的遗憾都被心上人姗姗来迟的告白填满。

我喜欢你，你也喜欢我。

其实我早就知道了。你的演技真的好糟糕哦。丞丞，我知道你的苦衷，所以我就再也没有戳破。暗自喜欢你也很美好啊，哪怕最后不和你在一起。我的青春也如此美满了不是么？

我爱你，所以我不再自私地选择和你在一起。

我希望你前程似锦，我希望你前途光明。你听到了么，范丞丞！我要你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我！你听到了么范丞丞！

黄明昊最后一滴泪落在大厂的地板上。

END